学会如何学习

原文链接:Learning How To Learn
译者:Ryan
审校人: Jacky Peng

译文首发于教育中文翻译

引介式学习体(MLE)能让你突破学习的障碍,并且让你认识到学习本身的过程。
——对凯茜 格林博格的采访, 杜安 H.弗克艾森

学习从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由于现代生活节奏不断加快,学习也变得越来越重要了。有的人学习是为了自己有个好前程,有的人则是为了掌握点技能以维持生计。学习能让人“镀金”,给人快乐和力量,也能让人失落、沮丧;这都取决于你的学习技巧如何。那么,我怎么才能学会如何学习呢?

凯茜 格林博格是田纳西大学特殊教育方面的副教授。她帮助老师们引导学生的学习,使学生们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学到实用的技巧。她基于菲尔特恩的交互式学习理论,开创了COGNET计划,使得高效引介式理论得以广泛推广。

引介式学习理论(MLE)是菲尔特恩在30多年前创立的,它补充并完善了俄国学者维果斯基对认知学习的早期研究。维果斯基曾经把引介式学习发展成学习者在认知过程中的一种辅助手段,而菲尔特恩把认知学习放到了一个更广的文化背景下来考虑怎么才能帮助人们克服一些常见的学习困难。

引介式学习理论广泛而复杂,因而使人很难理解,也很难应用到心理学和特殊教育以外的领域当中。凯茜在对引介式学习的应用方面的成功让她踏上了寻找让认知学习理论能更广泛地为家长和各种专业人士所用的道路。30小时的COGNET培训计划提供了对引介式学习理论的介绍,以及引介式学习需要用到的工具。参与计划的学员能够 学到如何诊断学习障碍,以帮助学生们明白是什么(基本)因素影响了学习;学员们也可以学习到如何高效地利用学习工具。

COGNET培训计划得到美国教育部的Follow Through Program “#030913”号津贴,历经3年之后,这个培训计划变得更便宜了,而且好几个州都有了培训家长和教师的培训点。由 Quicksilver和New Horizons公司基于凯茜和菲尔特恩的研究而制作的互动式教学片将在1991年春天与人们见面。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请联系凯茜格林博格。地址是田纳西大学321号信箱。电话是37996-3400, 615/974-2321。

杜安:你是怎么开始研究引介式学习的呢?

凯茜: 我1975年的时候在教一群有学习障碍的青年学生。我那时就想,怎么才能帮助他们学会思考呢。我感觉我有办法教会他们阅读和数学等等,但是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思考。

后来我听说乔治州白喉大学招收教师志愿者,参加一个关于学会如何学习的课程,并对该课程进行评价。那就是菲尔特恩的世界著名的“营养大餐”课程。它应用了一系列综合性理论,为后来的COGNET奠定了基础。

经过了40课时密集的培训,我开始明白了如何理解一些我一 直以来都是用直觉去感知的东西。当我开始应用从课程里学来的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学生们(大多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几乎立刻就表现得更好了,注意力也更集中了,发言更积极了。就像是在无声地说“老师你是说如果我们学到了东西是幸运的,没学到就是不幸的吧?你是说我们一定要为自己的学习负责吧?”

我现在还对学生们开始转变的那堂课记忆犹新。他们开始看到了如何看待世界以及学习东西和解决问题都是有一个“系统”的。

后来我从事高等教育,开始研究教育另一群人的方法。对于初学者来说,引介式学习理论并不好理解,除非他研究过成长心理学。因此我又花了八年时间来让这套理论能在短时间内被更多的人接受。按照我们现在在COGNET里用的基本方法,人们已经能在相对比较短的时间内理解并掌握它了。

杜安:我也曾经觉得这套理论不太好接受!那么它到底是什么呢?

凯茜:为了不让大家迷失方向,我在这里就抓住几个要点大致地来谈一下吧。

根据引介式学习的创始人菲尔特恩的说法,引介式学习指的是教师有意识地把自己放在内部或外部刺激和学生之间,并且把这种刺激用特殊的方法传导给学习者的方法。

这种互动的过程有三个必备的要素:意图性、意义性和超越性。

意图性指的是引导者、教育者、教师等主导教育的人使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件事物上。比方说,孩子抓起一个球,引导者就要帮助孩子集中注意力看球上的某一部分。或者让孩子留意某些起因和结果,比如用手按某种方法旋球就能让球转起来。引导者必须把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一点,而不能无条件地跟着孩子的兴趣走。当然,引导者也应该注意孩子的兴趣并与之相适应地对教学进行一些调整。要点是要确使学生能在引导者的指引下有所进步。

第二点要素是意义的传达性。引导者要帮助学生解读教学,赋予教学过程一个特殊的意义。刚才那个例子来说,我可以以某种方式为玩球赋予意义,当孩子集中注意力观察球在地上弹起或者旋转的时候,球就被赋予了其他玩具做不到的特性。正如菲尔特恩所说,这种意义的传递能提供一种能量,让学生达到忘我的境界,兴致勃勃地投入到教学过程当中,而不是被动地接受。

第三要素是超越性。主要是把教学用的特例和实际中的泛例联系起来,这是引介式学习的核心,这需要对当前情况或事务的超越,或想法把当前学到的以不同的方法应用到了不同的地方。

学会一项技能并在不同的情形下应用可能是很困难的。比如有学习障碍的人在一间教室学习加减法,如果他们换一间教室换另一位老师学同样的东西的话就可能会感到很吃力。超越性正解决了学生对特例的依赖,使学生对知识获得一个全新的广泛的理解。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引介式学习常常是不明显的。比如原始部落里的一些不能读书的父母,没有人会说“这就是你教孩子如何学习的方法”,而会说“在我们那,爹妈就该是这么做的。”你必须教你的孩子们某些特定的东西,否则周围的人就不会尊重你。

今天我们在探寻在文化传承的过程中丢失的东西,尤其是在我们国家。 也许父母和孩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待在家里,但是他们在看原来所没有的电视。是的,从电视节目中会有一些文化层面的东西,但电视节目不能做到引导人,它只是把一些东西简单的展现在人们面前而已。

杜安:嗯,我觉得引介式学习的理论很有道理。不过在你对不同层次的调查中,你发现引介式学习常常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效能,是吗?

凯茜:是的。我想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太过于强调基础技能了,教了过多孤立的知识。很少有机会教学生各种知识间更广泛的联系,事实上,有的时候老师会认为那是错误的。但如果你把知识孤立了,那你就必须把学生放到真实世界的背景之中,否则学生会发现在现实生活中应用这些孤立的知识特别困难,而第一次学习这些孤立的知识也很困难。如果你不让学生觉得他们学的知识对他们有用,问题会变得很糟糕。

比如,今天大部分成年人都学过语文。我们曾经面对着那么多对我们毫无意义的句子,改正其中的语法和标点错误。一年一年又一年我们都在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知道这种方法效率很低。我们需要的是和自身有关的练习——一些我们自己为了让别人懂得自己的意思而做的东西,一些我们为了希望和别人分享信息而做的东西,而不是课本上那些愚蠢的句子。

杜安:我听说COGNET课程包含不间断的对学生学习效率的评价。这种评价的结构是什么样的呢?

凯茜:菲尔特恩曾经描述过28个“思考基本要素”,而在COGNET课程里我把它们缩减到10个。我们还应用了 8种“自学工具”。这些工具能让我们看到孩子的问题究竟在哪里。所以不必再只是说“这孩子没有学习能力”或者“这孩子没学会这门课”。相反地你会说“这孩子开始学习之前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或者“这孩子学习没有计划”。

如果你是一个不错的学生,可能你只有一到两个“思考基本要素”没有掌握,尤其是你在解决问题中遇到困难的时候。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感到紧张、焦虑、沮丧、丧失动力, 障碍就会更大,进而造成更大的困难。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情绪在很大程度上要对学习中的失败负责。

这样我们能找到几个特定的因素,分析学习中的障碍,把它排除掉,这样就能变成 一个更独立自主的学习者。

杜安:那样我们就会感觉更好,更有动力地学习了吧。

凯茜:神经学研究发现情绪在学习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两者有着强烈的相互作用。我喜欢这种理论就在于它不仅仅关注认知层面,而且也关注了情绪的影响。

这个理论不仅仅适用于有学习障碍的特殊人群,同样也适用于所有的学习过程和所有人的发展和进步。它并不仅仅作用于人类个体,还能指导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

杜安:这个理论对智商和能力评估是怎么看的?

凯茜:菲尔特恩和维果斯基都认为智力并不是问题所在,认知能力的开发才重是。

时下流行的智力理论简单地说是基于这么一个假设,认知能力的质量决定学习质量,简单的说,你从经历中悟出道理的能力决定了你人生经历的质量。但是,维果斯基强有力地证明了事实是相反的——认知作用滞后于学习体验过程。

我同意菲尔特恩关于天分和教育决定认知能力的说法,但是流行的理论通常都过于强调天分的作用了。学习的过程,尤其是引介式学习过程才真正是主要决定认知作用的因素。

这里有另一个将会深刻影响智力测验的例子。测试者在学会解决任务的方法前后分别参加测试,这样可以了解到他们学习能力。我们发现他们在学会解决问题方法之前和之后的分数并没有太大的关联。换言之,学生学习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他之前学到了多少知识没关系。我们相信这些数据证明了引介式学习体验是决定认知作用的关键因素,而不是相反。

杜安:哦,那这对评估肯定会有重大的影响。

凯茜:已经产生不小的影响了。在加利福尼亚,黑人学生不必再根据智商值而被分到配到特殊的班级里了。我们的理论帮助了这件事的发生。

杜安:那参加引介式学习课程的教师怎么样改变他们的教学风格呢?

凯茜:教师有了很大的改变。比如,他们提问的方式以及他们期望孩子们做出的答案都不同了。他们要求学生不必每一次一定给出正确的答案,他们鼓励学生思考并给出部分正确的答案,而不是重复别人已经说过的东西;老师们并不是一个又一个地提问然后告诉学生应该怎么去想。他们把教师转变成学习实验室而不是只允许正确答案的舞台。

杜安:听起来很厉害。

凯茜:看到这样结果我很兴奋。我还发现这些老师对孩子的期望也提高了不少。他们对学的很慢的学生并不轻易放弃不管,而是也寄予很高期望。

杜安:这样的课程将会如何发展?

凯茜:我们计划集中精力找到在课堂和家里最有效的引介式学习的方法。例如我们正在研究当用计算机软件帮学生应用“思考基本要素”和工具时会怎么样。

在引介式学习理论方面也有令人兴奋的发展。长期以来一些人就期待俄国心理学家维果斯基能在心理学上达到甚至超越皮尔吉特。现在他的大多数作品都正在被翻译成英语。在接下来5年时间内,每一年都会有一大批他的作品问世,其中不乏与引介式学习理论相关的东西。当人们关注维果斯基的时候,他们会发现菲尔恩特也很重要,因为菲尔恩特提供了对引介式学习理论不同分支的深度解读,这些解读可以提高人们认知能力。

每个人都会同意社会交往是认知发展和学习的关键,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这点的重要性。我们会关注现实世界与认知是如何相互关联的,课堂是学习如何进行的。当我们对这些了解得更好的时候,我们就能帮助所有的人进一步地开发自身的潜能了。

注:现在看来,The Mediated Learning Experience中的“Experience”译为“体验”比“经验”要合适。

对于Mediated Learning的翻译,审校时还在益学会的翻译小组里讨论了几次,最后没办法还创了一个新词“引介式学习”。原来香港中文大学的教育学院老早就这么翻译了,见,

http://www.fed.cuhk.edu.hk/~hkier/content/document/OP/SOP9.pdf

个人感觉中大的这篇文章对“引介式学习”解释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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